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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青梅不敵天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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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青梅不敵天降8

趙小沫和程州吵了一架。

“那個男人是誰?小沫, 你們是什麽關系!”

程州用力抓著趙小沫的手腕,連聲逼問。

一向好脾氣的他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樣明顯憤怒的表情,那雙總是帶著溫和的清透的眼裏, 像是在冒著火。

“程州,你抓疼我了!”

他的力氣好大, 趙小沫皺著眉掙脫,可那雙手卻像是鋼筋鐵骨, 牢牢箍著她的手腕,讓她眼眶也慢慢泛紅。

“程州, 你松手!”

“程州,你冷靜點!”

身邊呆楞的黎妙儀和江譚終於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幫忙。

黎妙儀用力扯著程州的胳膊, 江譚則扶住趙小沫。

趙小沫後退兩步,攙著江譚的手站穩, 對他露出一抹有些感激的笑容。

“額……”

……好別扭。

明明只是一抹再普通不過的笑容,江譚卻像是被燙到一般,肌肉緊繃,飛快縮回手。

嘶……這個趙小沫,今天晚上怎麽這麽邪門!

程州不知道封婪是誰,江譚可再清楚不過。

畢竟, 那可是他最崇拜的偶像啊!

作為一個頗有追求的文藝青年, 江譚追崇的人不多, 但封婪絕對是最讓他心服口服的那個。

長得帥, 是他最微不足道的優點。無與倫比的才華,才是令人折服的關鍵。

作為封婪狂熱的迷弟, 江譚對他的履歷可謂倒背如流。

封婪,畢業於京城影視學院導演系。

他在讀書期間便開始拍攝短片, 並憑借一部名為《夢回古巷》的短片,在京城大學生電影節上嶄露頭角,贏得了“最佳學生導演”的殊榮。

經過四年的磨礪,他的拍攝經驗愈發豐富。

而真正讓他大放異彩的是作為畢業作品拍攝的電影《迷心計》,小成本影片,卻憑借嚴絲合縫的敘事手法,不斷反轉的劇情,大獲好評。初出茅廬便拿下1.2億票房,堪稱當年的票房黑馬。

要知道,那可是十年前!

一個剛剛畢業的新人導演的處女座!

即使拿到現在,依然是電影史上的奇跡。

而他,也憑借那部影片,一舉奪下當年金龍獎的最佳新人導演獎,從此開啟了一路開掛的人生。

XX年的《生死抉擇》,兩年後的《功夫英雄》,還有後來的《臨安大地震》,一部接一部又叫好又叫座的電影接連面世,也將他逐漸推上頂峰。

他的作品風格多變,既有深刻的社會現實題材,也有充滿想象力的奇幻故事。唯一不變的是,兼具商業價值與藝術價值,既不是無病呻吟的文青病,每一部也都展現出他獨特的藝術視角和深邃的思想內涵。

終於,在XX年,他憑借《臨安大地震》,獲得了當年金鳳獎的最佳導演獎。

而再次之前,他早已經獲得過金龍和青花的最佳導演獎。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成功達成華國電影三大獎滿貫!

這開天辟地的壯舉引得電影圈震動,也成功將他的職業生涯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再接再厲,乘勝追擊拍出更多電影……

畢竟,以他當時的票房號召力,拍電影就是在撿錢。

卻沒想到,他突然沈寂了下去



在一個電影導演最風光,最黃金的兩年,他像是隱身了般,無影無蹤。

有人笑他江郎才盡,也有人說他出了意外,直到有人在全國攝影金像獎第一名的作品上,發現了他的名字……

一直到這時,大家才發現,原來他不是出了意外,也不像傳言中才華耗盡抑郁頹廢,而是瀟灑的環游世界去了……

沒錯,天才公子哥就是這麽任性。

封婪不愧是千年難遇的奇才,別人拼了命也拿不到的成就,他隨手就給摘了。

為了記錄自己的旅程,他特意開了個雜志社,閑暇時寫些雜記,隨手拍些照片,銷量竟也頗好。

在國外,竟然不知不覺混成了知名旅行家。

而他拍下的照片被雜志社送去參展,又就得了一等金獎。

你說氣人不氣人!

等玩夠了,回國又重新籌備拍起了電影。

然後又是當年的票房冠軍。

這樣的人,不是一般有才華,也不是一般的天才,做什麽事都像是在玩票,信手拈來,又樣樣都能做到最好。

說他認真吧,他像是在玩;說他玩玩吧,他拍起電影來也是真的瘋,不但吹毛求疵,要求嚴苛,又毒舌,事事親力t親為,力求完美。

被圈子裏稱為鬼才。

江譚從初中時第一次看他的電影,就驚為天人,至此成了封婪的迷弟。

這些年間,不但將他的所有電影都看了無數遍,還買了他雜志社的雜志,反覆閱讀他寫下的那些隨筆,越看越覺得這個人是真的很有思想。

酷。

瀟灑。

但都不是流於表面。

而是真正的隨心所欲,不拘一格。

可現在……他的偶像,竟然與趙小沫抱在一起!

這怎麽能讓人不震驚?

當看到兩人相擁而立的那一幕,他就像是被大石頭砸了似的,腦瓜子嗡嗡的,後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有種次元被打破了的奇幻。

就像是偶然得知火遍全網頂流愛豆正在和班級裏平平無奇女同學戀愛的荒謬。

他像是第一次認識趙小沫般,將這個平常從未看在眼裏的女生看了一遍又一遍……

越看越覺得她邪門。

明明長得也不好看啊!

一個幹巴巴的假小子,怎麽會吸引到封婪的註意?

要知道,封婪的審美,可一向是業界的標桿!

與他堪稱傳奇的事業一樣有名的,則是他豐富的感情經歷。

沒錯,這是個十分有名的花花公子。

至今為止,和他談過戀愛的女生,有名有姓上過熱搜的,沒有五個,也有八個。

他愛冒險,也沒什麽耐心,就跟他游戲人間是一個道理,新鮮感過了,就會分手。

但詭異的是,和他分手的女生卻少有說他不好的,甚至不乏念念不忘,哭求覆合的。

他的前女友是炙手可熱的玉女明星,前前女友是號稱‘狐貍精本精’的古裝達人,有性感成熟的禦姐,也有‘純欲教主’小魔女……

總歸,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而趙小沫……

無論怎麽看,都和漂亮搭不上邊啊!

封婪這是怎麽了?是得了失心瘋了嗎?還是審美失靈了?

江譚抓狂。目光卻不自覺落在趙小沫額邊那串隨風搖曳的紫藤花上……

似乎有了這串花的裝點,那原本平凡的面容都變得綺麗起來……

真是……

他也要瘋了。

……

“小沫!那男人是誰?你們剛才在做什麽?”

江譚望著趙小沫一時陷入恍惚,這邊程州還在憤怒的質問。

趙小沫本來是想跟他好好解釋一下的,見他這咄咄逼人的態度,也不禁冷了臉。

“你是我的什麽人,我為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

程州:“我是誰?你居然問我是誰?小沫,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趙小沫:“哼,你也知道只是朋友而已。既然只是朋友,我和誰在一起,又和你有什麽關系!”

程州:“我是在關心你!趙小沫,你別不識好人心!”

趙小沫:“我不識好人心?分明是你管得太寬!”

程州的手臂都被氣得微微發抖。

從小到大,十幾年來,小沫什麽時候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

他們什麽時候這樣激烈的爭吵過?

就為了那個男人?

就為了那的男人!

他到底是誰?從哪裏冒出來的?又為什麽會和小沫抱在一起?

小沫突然失聯這一個多禮拜,是不是也去找他了?

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程州真是快要氣炸了,胸口又漲又疼,腦子亂成一團亂麻,有種事情失去掌控的慌張,又有種難以形容的心悸。

“小沫……你,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在發抖。

事情如此明顯,答案似乎是肯定的,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幾率,他也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

他死死盯著趙小沫的眼睛,既渴望得到答案,又害怕聽到那個答案。

此時的程州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麽會對趙小沫的戀情產生如此大的反應,站在他身側的黎妙儀卻是臉色難看到鐵青,看著趙小沫的目光更像是淬著毒。

“我都說了,這和你沒關系!”

他已經如此小心翼翼,但今晚的小沫卻格外反常。

程州深吸一口氣,語調盡量柔和下來,“小沫,我只是擔心你。”

“無論如何,哪怕你真的談了戀愛,有了喜歡的男人,也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

“那你告訴我了嗎?”

趙小沫冷冷反問。

她轉過頭,清淩淩的眼睛在夜色中散發著一種如水般冷異的光芒。

程州怔住。

他張了張嘴,大腦有一瞬間一片空白,繼而便是無數紛雜的畫面。

黎妙儀熱情大膽的追求,他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小沫扯著他袖扣滿含委屈的詢問,他不耐煩的敷衍……

口中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只是這樣的猶豫,趙小沫已經甩開她的手,快步向遠處跑走。

那精心挑選的裙子潔白一片,被昏黃的路燈折射出柔和而覆雜的光影,仿佛夜色中一抹無法捕捉的流光。

她的背影在燈光下拉長又縮短,帶著一絲決絕,漸漸消失在夜色的盡頭。

……

趙小沫走了。

程州的魂,也像是跟著一起走了。

很多東西不去親身感受,其他人便是用再華麗的辭藻,多麽聲情並茂的說上一千遍,一萬遍,旁人也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人們似乎總會下意識便會強化自己的痛苦,淡化他人的痛苦。

所以很多情侶交往到後期,往往都覺得自己才是受盡委屈,付出更多的那個,而對對方的努力和傷痛一帶而過。

程州之前便是這樣。

他下意識忽略了自己戀愛會給趙小沫造成的沖擊和傷害。

或許他曾短暫的意識到過,卻被他刻意否認。

青春期的男孩,對於異性的好奇和渴望正是頂峰。

程州不得不承認,日覆一日的相處中,他的確對趙小沫動過心,或者說,一直在動心……

但,他們之間太平淡了。

平淡得像白開水一樣。

彼此毫無秘密,無比了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往往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小沫長相不出眾,程州也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但當漂亮明艷的黎妙儀出現在他面前,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眼前一亮。

如果說趙小沫是水,那麽黎妙儀就是火。

這個女孩的一切都是新鮮的,不同的。她大膽,叛逆,與他循規蹈矩的十幾年是兩個極端。

她逃課,打架,喝酒,染發,我行無素,自由放縱。

而這些,都是作為好學生的程州曾經渴望,卻從未經歷過的。

哪個少年不沖動?

當激蕩的荷爾蒙沖破牢籠,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程州對黎妙儀動心,一方面是她漂亮的長相,熱情的性格,嬌艷而充滿誘惑力的身體,更重要的是她背後代表的世界。

那個像潘多拉魔盒一樣,屬於壞學生的,光怪陸離,充滿危險和刺激的,陌生的世界。

但這一刻,他的身體就像是被一陣冷風吹過,腦子徹底涼了下來,心則空了。

漂浮在天空中的思緒突然落地,雲朵化成了冷漠的雨水。

心跳似乎變得很快,又似乎變得無限緩慢,血液順著血管緩緩流動,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新的空虛。

這不是他想要的。

十七歲的程州尚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麽,但他已可以確定,他絕不可以失去趙小沫。

是愛嗎?

還是占有欲?

他不知道。

但她不可以談戀愛。

絕不可以和別人戀愛!

從小到大,程州一向是個脾氣很好的孩子。善良溫和,同理心強,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學校,都乖巧聽話。

所以他也就從不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竟隱藏著這樣的瘋狂,那嫉妒的火焰就像是巖漿,仿佛要將他從頭到腳燃燒殆盡。

眼眶有些發酸,一股熱意從鼻子一直湧到眼睛。

他竟然哭了。

就像是感應到他此刻絕望的心情,成片的烏雲遮擋住如水的月光,緊接著豆大水滴從天而降,砸到他的臉上,身上,有點涼,也有點疼。

“呀,下雨了。”

“怎麽突然下雨了。”

在花園裏三三兩兩散步的人們紛紛驚呼起來,或是尋找躲雨的地方,或是拖著長裙向宴會廳的方向走。

穿著黑色馬甲的侍者們,也馬上訓練有素的支起大傘,小心翼翼的為賓客們擋住突如其來的雨水。

“程州,下雨了,我們快進屋。”

被大雨一淋,江譚終於從恍惚中清醒,拉著程州的t胳膊,與黎妙儀一起,快步返回宴會廳。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來得很猛,嘩啦啦的雨聲,也讓這場生日宴進入尾聲。

隨著雨勢的加劇,原本熱鬧非凡的花園漸漸變得寧靜而朦朧,雨珠在空中交織成一道道細密的簾幕,為四月的江都增添了幾分不期而遇的詩意。

賓客們三三兩兩或站或坐,有的站在窗邊賞雨,有的手捧熱茶,用幹燥的毛巾擦拭不小心淋到的雨水。

江譚將兩人帶到窗邊的沙發旁,自己則去端了幾杯熱茶。

程州的大半個身子都被淋濕,卻像是毫不在意,只突然轉頭望向正在用毛巾擦拭長發的黎妙儀。

“黎妙儀,我有話想對你說。”

他的語氣仍是一貫的溫和,但聰明的女孩顯然已從他種種不同尋常的表現中意識到什麽。

“阿州,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你淋了雨,還是快擦擦,不然很容易感冒。”

她溫柔的走過來,用幹燥的白毛巾擦拭這他額頭的水珠。嬌艷的紅唇張張合合,距離他很近,帶著一股由各種化妝品混合的香氣,熏得人頭腦發昏,也妖艷誘人。

這是一個與小沫截然相反的女生。

不光是長相,性格,甚至就連身上的香氣也完全不同。

不知為何,程州心裏突然彌漫起一陣苦澀,這種苦澀從心口一直湧到嘴裏,讓他說出的話也帶上了一縷悲傷。

他其實真是個特別容易心軟的男生。

若是平常,不管是多麽過分的事,黎妙儀只要說說軟話,或是撒著嬌道歉,他總會無條件原諒,大度的遷就。

但此刻,他卻像是完全沒註意到對方刻意躲避的姿態。

“黎妙儀,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

擦拭水漬的手頓住,黎妙儀狠狠咬住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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